2)第十九章 此去几时还(1)_十二年,故人戏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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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咳嗽起来,从西装里头摸出那方白色棉麻帕子,压在鼻下,掩住口。咳声低又闷,半晌,他仿佛顺过了一口气:“在大爷身边多久了?”

  男人恭谨回了:“跟了几年,只是没资历进宅子。”

  “是吗?”傅侗文笑一笑,“预备将三爷如何押回去?”

  “三爷说笑,”男人惶恐模样,欠了身说,“大爷早包了两节火车,让小的们小心护送,大爷也怕三爷在路上遭罪。”

  傅侗文轻蔑地笑着:“有心啊。”

  磨人的寂静。一秒像被他拉成了一个时辰、一日、一年……

  傅侗文终是将手帕摺好,放妥:“搬我的行李要当心,里头都是瓷器,碎了一样半样的,你们也一样活不了。”

  这是答应回去了。

  男人心中秤砣落了地,马上应承:“三爷放心。”

  有人跑出木栅栏门,去叫车进来。

  没多会,一辆黑色的轿车穿过木栅栏门,驶到眼前。

  傅侗文也没多余的话,上了车。

  在纽约,父亲就了电报催他归国。袁大总统是真要称帝,傅家一定是倾力支持,他是傅家唯一在外头的、又有能力去做点什么的人。父亲是怕他坏了傅家的前程,急着在大事前让他回去。老父想圈着他,让他不要误了傅家。大哥又盯着家产,肯定会借机治一治他。

  家里摆了什么局也不清楚。

  傅侗文将头枕在后头,太阳穴一阵阵抽痛,眼前黑色光影在晃。隐约着,听到谭庆项也上了车,在问自己是不是不舒服。

  他摇头,不答。累得不想再说一个字。

  那公寓的地址,傅侗文给她时,她扫一眼便记下了。

  在码头外说给黄包车夫听,才晓得是在租界里头。

  下船是四点,等人到弄堂口,天刚黑。沈奚提着皮箱子从窄窄的走道走入,见有两户人家在门外吃晚饭。电灯泡挂在门口的杆子上,有小蚊虫簇拥那光,竟不让人心生厌,反倒觉此处烟火气重。

  沈奚在门前辨认号码。就是这里了。

  把手……也都是灰。

  “姑娘,这是你的房子啊?”洗碗的大婶问。

  “哎,是。”她含糊应了。

  “从没见人呢。”

  这是多久没住人了。

  沈奚掏出钥匙。可千万要能开,这要开不了……会被当贼了。钥匙入孔,仿佛受阻,可很快就顺利到底,该是锁锈了。拧弄着,轻轻推了门,霉味扑鼻而来。大婶像早等着这一刻,人在她身边,挥手笑:“我就说吧,多久了。这是你家人给你留的啊?”

  “嗯,家里人,我刚回国,也才头回来。”她笑一笑。

  大婶是骨子里热情的人,马上招呼着,问她要不要烧热水,先收拾屋子?这样可住不了人。于是吵闹着,热水烧在炉子上,邻居几个闲着的女人也都过来,下了手。沈奚住傅侗文的公寓,从没遇过这样的环境和场面,局促地道谢。

  她将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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