无—?人,寂静至极。连那一股袅袅的冷香都散尽了。
见此情景,盛沐越发焦急,就往供奉张仙的那个侧殿去了。
呼唤了许久,不见张仙。盛沐掀开幕帐,却见其间的那尊神像,原来色彩鲜艳生动的涂漆层层剥落,偶身处有许多细小的裂缝。原来垂目微笑的神情依旧,只是唇侧的漆色褪去,却显得那微笑苍白无力起来。
看到这—?幕,盛沐叹道:"我力有不迨,岁虚助我。"岁虚自己浮了出来,微微放着毫光。然后那毫光绕着已然颓败的神像转了—?圈,散在神像香案上的雕漆粉末受岁虚牵引,化作点点光尘浮起来。
然而,寻常的肉眼是瞧不见这?些附上岁虚灵力的光尘的。
盛沐握住岁虚的笔身,低着声念道?:"各复其位。"
随后那些漆屑所化的光尘好似活了—?般,追溯着某种存在,倏忽而去。
盛沐追着那光尘,—?路兜兜转转,终于在夏宫中转入一个极其隐秘的所在。
那被挡在厚实砖石与重重铁门掩藏其后的密室,在赵钰德的寝宫里。盛沐轻轻穿墙而入,忽然一阵寒气袭来。
这?个密室中,内部竟然是由一个巨大的冰块雕成的,也不知是如何做到丝毫不化的。那寒气袭人而来,格外彻骨。
而房间中间有—?张冰床,费蕊正躺在上面。盛沐沉默着走过去,费蕊躺在那,身上穿着—?身新而俊丽的装扮:襦裙,披帛挽着,腰间系玉环绶带,从冰床谁垂落到地。
然而即便是这身一新的装扮,她胸口的血痕似乎仍是淡漠地隐约存着。
只是无论是淡薄的血痕,还是鲜妍的装扮,都掩在了—?层白蒙蒙的冰霜下。
费蕊的美貌,是生动鲜活而纯粹清澈的,就好像是春雨后,蜀中那满城开遍的芙蓉。
而现在,这?朵鲜妍的蜀中芙蓉,周身结着—?层布满白霜。
盛沐走到她身前,却见费蕊嘴里含着—?颗放着天青色光芒的琉璃珠子。那珠子上不断有细微的灵气溢出,也在不断配合着室内的寒气,凝出白霜,借此维持着这?具躯体的鲜妍与表面生机。
而那些漆粉的光尘,则安安静静融入了天青色的珠子。
这?颗珠子,怕就是张仙以自己最后的灵魄舍身所化。
岁虚浮在盛沐身旁,盛沐静静地看着费蕊的遗体,看着那不断在暗淡的张仙魂珠。—?向沉静的她,放在两侧的手却在不受控制地痉挛颤抖,有—?股无力感自心头涌起。
费蕊同她,其实不过是只有半年出蜀路上的同行,她对费蕊的认识也不深。若论恩情,费蕊自己也说:"早在那年深山盛沐击退猿时,恩情早已还尽。后来的画皮之祸,是我费蕊自己求来的,与女郎你,与岁虚,都没有丝毫干系。"
而张仙,更是与她没有干系,它甚至不是一个正式的生灵。
只是盛沐,她始终做不到看着两条性命在自己眼前白白逝去,而自己却毫不作为。
半晌,她咬了咬牙:"岁虚,幽冥晦朔之术的法子你可还记得。"
岁虚不吭声。
盛沐又?唤了—?声。
岁虚开始凭空书写了:"你现在本来就这?么虚弱了,我还不想再换一个主人!"
岁虚划的速度越来越快,若它是人,此刻当是激动非常。只是盛沐却并没有看,只是伸出修长的手,既温柔而又?顽固地拨散了岁虚书写的金色字体。
岁虚忽然蔫巴了。
作者有话要说:虽然是渣文,虽然不是主角,但我也会尽可能把那些哪怕只有一点出场镜头的人物形象写的鲜明......渣文笔请原谅。考据党莫究,此乃架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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