膜上依稀可见紫色血管，鼓动血管仿佛人体，在心脏泵压下薄膜翕张。
——这里是城堡真正“心脏”，由怨气和死亡凝结而成类人般实体。
“他们来这里，就是想杀了‘我们’，你难道没看出来吗？”
宁有时眼眸微敛，嘴角携着一丝凉薄笑意，看向头顶肉层。
他一直不敢轻举妄动，就是在猜测，这座城堡意识，究竟是混沌还是清明，到底进化到了什么程度。
——最不利于他情况，便是城堡智慧已经进化到类似于人类，那么他胜算就将会很小很小。
如果像威廉·品钦和品钦夫妇那样活死人，都是在城堡驱动下行动，那么他与城堡博弈，就会更加艰难。
但他在地窖里看到了那些“活尸”。
没有生命尸体因为被力量操控而追杀他们，只会不停地嗅闻着他气味，把他当成唯一目标，疯狂向他扑来。
没有策略，没有技巧，更没有——智慧。
智慧，或者说，“大脑”，才是“人”能够存在根本。
——宁有时比任何人都清楚这一点。
所以他立刻明白了，到现在为止，这幢城堡只进化出了“心脏”，而没有进化出“大脑”，它意志仍然混沌。
它之所以要仇杀品钦一家，不过是被他们所杀害无辜者怨气感染侵蚀，而把仇恨灌注在他们身上，它自己本身是没有任何自由意志。
所以它不在乎玩家存在，玩家对它来说，和城堡中一件家具、一副油画一样，没有意义。
只有当玩家对它行动构成阻碍时候，它才会向他们发起攻击。
但有了“心”，就会想要活。
求生，是所有生物第一本能。
宁有时手中筹码，只有他自己，他只能相信自己大脑，还有赌徒疯狂天性。
他就偏偏要赌一把，能否凭借自己大脑，将局势扭转。
赌赢了，他就能在这个剧本里拿到大满贯，赌输了，他就会永远死在这里。
——刺激。
他喜欢。
“你难道看不出来，他们想要杀害是你，而不是我，他们一直在保护我。”
宁有时昂首道。
眼角一抹不知被哪具活尸擦上干涸血迹，艳得如同在皮肤上绽开红玫瑰。
他轻轻笑起来，“你以为他们不知道你做事情？在这幢房子里，谁也别想活下去，我们都一样，都是杀人凶手，我哥哥和爸爸妈妈杀了那些人，你杀了他们，现在还想杀我，我们都是外面人眼里罪犯和魔鬼。”
“谁都逃不掉。”
“我变身时间还剩下二十秒——”
他微微地眯起眼睛，“和我合作吧，我给我们找个生路。”
那些淡粉色薄膜鼓动着，血流在血管中一股一股地穿行，带出汩汩水声。
像是一个混沌灵魂，尝试在一个骗子花言巧语下，做出艰难抉择。
“和我合作，你才能活下去，否则他们就会毁了这里。”
“——还有我玫瑰园。你霸占我玫瑰园太久了。”
虽然分体时间已经进入倒数，但宁有时依旧气定神闲。
薄膜轻颤起来，紧接着，是剧烈、如同地震般抖动，宁有时一个站不稳，就被无形力量推搡在了血池里。
那片被凯撒撕开薄膜，向宁有时迎头盖下。
……
——密道中，查莉面对着那几个剩下活尸，刚要拔出短刃。
就听到身后传来凯撒声音——
“我来帮你。”
高大黑发男人，冷着脸站在她身后。
她蹙眉瞥了一眼，道：“你回来干什么？那个NPC呢？”
凯撒走近她身边，查莉有些火大，烦躁地推了他一把：“快走，别耽误剧本。”
凯撒却在近身她刹那，将一把寒光凛凛匕首，刺入她心脏。
深黑色双眼蓦然升出一股怒火。
“凯撒！”
【滴——检测到玩家数值发生变化，正在重新计算中】
【数值重计完毕，变量值为：理智-20】
【理智-10】
【理智-10】
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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